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⒎ 诅咒
“喂,你听说过吗?”
“什么啊?”
“H大的诅咒最深的地方……”
“哪……哪里啊?”
“是森林哦,据说会吸走在深夜进入里面的学生的魂魄!”
“……真的吗?可是,校规里说了禁止学生进入森林。那种地方,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去吧……”
“没有那回事,上一届,曾经有人进去过!”
“真的?!后来呢?”
“后来她失踪了,白天,搜寻人员只在森林里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子。现在,她的魂魄一定还被困在那里。”
“……你不会只是在说笑吧?”
“这是真的,我从学长那里听说的。”
“……好恐怖啊,我以后还是不要靠近那里好了……”
……
夜幕降临,半露山头的红日将抽走H大最后一丝光明。
Petunia在女生宿舍门口徘徊,等待友人的归来。
血色晚霞映在远处向她走来的友人身上,友人身后却跟着一个瘦小的女生。
“Petunia,介绍给你,这是Flaky!”Giggles将身后的Flaky拽到Petunia面前。
Petunia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Flaky,抱上双臂:“什么嘛,上次不是已经介绍给我了吗?”
“有什么不好嘛,我怕你会忘掉啊,这样的……”Giggles皱着眉上下扫视了一眼Flaky,像吃到了苍蝇一般撇了撇嘴。
Flaky低垂着脑袋,任凭凌乱的红发遮住自己的脸,双手相缠,紧紧的绞着十指。
Giggles拍着她的脑袋,轻笑:“别看她这样,倒是很听话哦,下次去逛街的时候叫上她好了,这样就不怕提不动东西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Flaky低声说,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声线。
“蛤?你的脑子里除了头皮屑之外空无一物吗?”Giggles用指甲染成亮粉色的食指用力的顶着Flaky的前额,满眼的厌恶,“像你这样的人还要求别人怎么对你吗?”
“好了Giggles,不要再管她了,上次的裙子我买来了哦,到咱们的寝室里来试一下吧。”Petunia拉了拉Giggles手臂,瞥了一眼Flaky。
Flaky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她松开了绞在一起的十指,发现手指上有几道无意之间被指甲抠破的血痕。
从指侧留下的鲜血和Giggles轻蔑的表情在放空的眼睛里重合了起来。
如果能把我的痛苦和悲伤传递给她就好了。
Flaky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紧紧的抱住双臂,不让自己的身体懦弱的发抖。
……
林荫道里被打理的绿得鲜亮的草丛在血色晚霞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漆成黑色的复古路灯沉默的等待着被人点亮。
两人的交谈声打破了死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Splendid疯狂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Splendid,这是你第5遍重复这句话了。”Sniffles好心的提醒着。
“先是说了不该说的,然后又做了不该做的……他现在一定烦死我啦!”Splendid浑身散发着颓废感,整个人都被阴影覆盖了,“啊啊啊真是糟糕透了!”
“Splendid真的很在意Flippy呢。”Sniffles抬头看着一脸懊恼的Splendid。
Splendid回忆起他的身影,“嗯……那样闪着光的人,追求在意的人肯定很多吧。”瞬间又变得沮丧起来,“以后我在他心目中高大光辉的形象还能维持的下去吗?”
“Splendid现在的表现,好像一个追求学姐的痴汉一样啊~”Sniffles捂嘴偷笑。
Splendid差点被绊倒,歪着脑袋瞪着Sniffles,“Sniffles……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想好好教训你一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Sniffles惊叫着向林荫道深处跑去。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Splendid冷笑着追向Sniffles。
Sniffles奔跑着,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森林。早已变得一片漆黑的巨大森林很快吞噬了他瘦小的身影。
站在林荫道与森林的交界处的Splendid向森林里扫视着,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看不到Sniffles的身影。
“Sniffles?”
“Sniffles?”
“好啦Sniffles快点出来啦!你在那里藏个什么啊?”
“我要回宿舍咯?”
漆黑的森林把Splendid的呼唤吞噬尽了,除了阴冷的风声和虫鸣声之外,他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一丝回应。
“嘁……”Splendid思索了一下,迈开步子向黑洞般深不见底的森林里走去。
当双脚进入森林的那一刹那,他的听觉瞬间被虫鸣声填满。
Splendid回头看了看H大宿舍楼传来的微弱而昏黄的灯光,下定决心般扭过头来向黑暗深处走去。
“S-n-i-f-f-l-e-s?”Splendid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呼唤着。
鞋子摩擦杂乱丛生的野草不断发出的沙沙声。趴在草丛里的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受到惊吓横冲直撞的飞了出来,撞在Splendid运动裤上,发出“啪啪”的微弱的撞击声。
“Sniffles应该在更深处吗?该死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啊?”Splendid勒紧了眼罩,用力的看着漆黑一团的前方。
身后昏黄的灯光逐渐消减了,森林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Splendid在黑暗中谨慎的保持着方向感,防止自己原地徘徊。
渐渐的,Splendid感觉到野草扫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看来自己已经走到很深的地方了。
“S-n-i-f-f-l-e-s!该死的,如果能听到的话给我一点回应啊!”Splendid用力的喊着。
左侧极远的地方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Splendid迅速向声源处望去,但是除了能把人灵魂吸入的黑暗外,什么也看不清。
现在的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盲人。
Splendid完全依靠听觉冲向那声音的源头,能听到“沙沙”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那声音突然转了一个弯,极速驶去。Splendid随着那声音转变方向,提高了速度,很快便追上了那声音。就在这时,Splendid突然听到从地上传来一声老鼠尖锐的惊叫,伴随着那“沙沙”声,消失在很远的地方。
Splendid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
他像盲人一样举起双手摸索着,发现周围只有成群的高大而粗壮的树干,和交叠起来的树枝。
迷路了。
Splendid坐在地上,任凭从及腰的野草里飞出的小飞虫扑在自己脸上。
当冷静下来,不再搜寻脚步声时,虫鸣声又重新占据了自己的听觉。
回想起来,从入学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在不知不觉中,认识了很多人。Toothy,Cuddles,Sniffles,Flippy,Mole,Giggles,Flaky,Lumpy……
危险时刻都能降临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让Toothy死掉,惹Flippy生气,找不到失踪的Sniffles,坐在这里不知所措。
Splendid抱住膝盖,将脸埋在两膝之间。
突然,两膝之间的草丛里闪烁起萤绿色的亮光。
萤绿色的光芒缓缓上升着,打了一个圈,擦过Splendid的侧脸,飞向更高处。
Splendid捂上自己的侧脸,将脑袋从两膝间抬起,望向漆黑的天空。
萤火虫闪着自己微弱的光芒,缓缓向上飞着,它的光芒是那么微弱,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星稀的夜空又变得的空洞而令人绝望起来。
突然,无数萤火虫一起从草丛里飞了起来,点点滴滴缓缓汇聚起来的明亮的萤绿色光芒摇曳着,照亮了这片森林。
萤光如满天的繁星。令这片森林由深不见底黑洞变成了璀璨的银河系。死气瞬间消散,一切都熠熠生辉。
Splendid在瞬间明亮起来的景象中睁大了双眼。萤光在他的眼底跳跃着。
这样就能看到了。
下定了决心一般,Splendid站了起来。
“S-n-i-f-f-l-e-s!”
“S-n-i-f-f-l-e-s!听到没有!”
不会有人死掉了,绝对。
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朋友了,绝对!
“救……命……”从右侧极远的方向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Sniffles?是你吗?”Splendid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用力喊到。突然,一阵狂风从背后吹来,咆哮着,吞噬了一切声音。
成群的萤火虫被狂风吹向了前方,照出了前行的道路。
Splendid追上萤火虫,借助着忽明忽暗的萤光奔跑着。
层层叠叠的树枝扫到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Splendid不耐烦的推开树枝,继续奔跑着。
突然,脚下一声闷响,Splendid毫无防备的跌倒在了草丛里。
光顾着拨开树枝,没有注意到脚下,于是被一根粗壮的树根绊倒了。
Splendid的脸贴在地上,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嘶……”Splendid爬了起来,捂住被碎石磨破的膝盖,掌心立刻被湿润了。
抬起头来,才发现萤火虫早就飞远了。
黑暗又团团包围住了他。
Splendid气愤的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
这下可好。不但找不到Sniffles,自己在天亮前也无法出去了。
被击中的树干摇晃了两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树干发出的……而像是麻绳系住什么东西绷紧时发出的声音。
Splendid站了起来,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粗糙的树干。
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了脸上。
Splendid用手背摸了一下脸上的液体,凑近鼻尖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灌满了鼻腔。
他惊讶的抬起了头。
在极高的地方,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一个被悬挂着的人影,人影四肢无力下垂,来回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诡异的声音。
Splendid震惊的站在原地,仰望着那个人影。猛的回过神来,迅速的爬上了树干。
“Sniffles,我马上放你下来!”
Splendid用双腿圈住粗大的树干,双手用力的解着麻绳,发现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可恶!”Splendid看着人影耷拉着的脑袋,手心里急得冒出了一层薄汗,手指打滑,更加无法解开绳子。
Splendid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麻绳,用力的往两边一扯,粗粗的麻绳居然猛的断裂开来。
那人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Splendid跳下了树干,在被那人落地的地方摸索着,却摸到了长长的裙摆。
“咦?不是Sniffles吗?”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Splendid在不可视的前提下摸索着那个女人的身体。突然摸到了一堆一堆的瘫软而滑腻腻的东西。
这是……肠子。
Splendid继续向上,摸索到女人的脖颈,感受不到颈动脉的搏动。
有人把这个女人吊起来,剖腹。女人挣扎不开系成死结的麻绳,在缺氧同时失血的情况下死掉了。
Splendid坐在尸体旁边,静静地等待着,任凭虫鸣声占据自己的听觉。
零点时分,远处慵懒的钟声响了起来。
月光逐渐明亮了起来,惨白的光芒爬上了女人的脸颊。
Splendid没有说话,把尸体抱了起来。
已经知道方向了。钟声传出的地方,就是出口。
……
“喂,已经零点了,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舍管老师拿着手电筒照向走廊尽头的人影,严肃的喊到。
那个人影猛的回过头来,深蓝色美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到了背后。
她眯起被手电筒晃到的眼睛,跌跌撞撞的跑向舍管老师。
“老师……救命……Giggles……Giggles她,晚上出去了一下到现在也没回来……”
Petunia深蓝色的眼睛里恐惧不断的外溢着,干净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舍管老师震惊之余,急忙掏出手机:“喂?我是女生宿舍03舍管。请联系一下警卫队,搜查一下校园,有一个学生失踪了。”
Petunia急忙抓住舍管老师的衣服,“粉色的长发,穿着红色吊带长裙。”
“粉色的长发,红色吊带长裙。”
……
Sniffles看到人影从森林里走出,急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Splendid!你怎么才……”这时,他突然注意到Splendid怀里鲜血淋漓的尸体,震惊的后退了一步。
那尸体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格外注目,以勒痕为界,上面的皮肤青得发黑。脸上被利刃划断了鼻梁,划裂了大张着的嘴角,形成血淋淋的X。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凝固在眼眶里,亮粉色的虹膜冲着血,像被人狠狠的踩过一般,几乎要爆裂开来。腹部被利刃残忍的斜切开了,血淋淋的肠子流了她一身。浑浊的血液顺着鲜红的裙摆滴落了一地。
“Giggles……”Sniffles捂住嘴。
Splendid把Giggles放在地上,声音异常平静:“从森林里发现的,发现她时她被吊在树上。”
几道刺目的光线扫到了两人脸上,一身黑衣的警卫队赶到了。
Splendid跟警卫队分队长说了几句后,分队长指挥警卫员把森林用黄色警戒线封锁了。
“Giggles!!!”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Petunia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推开警卫员,铺了满地的粉色长发和破碎的红色长裙冲击着她的理智。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Giggles!!!!!!!!!”Petunia哭喊着握住了Giggles的一只溅满血污的手,忘记了自己的洁癖,剧烈的颤抖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不要!!!!!”
深夜,月光更加惨白,只有森林依旧漆黑一片,像被诅咒的深渊一般,不断抽走误入者的灵魂。
TBC.
§
⒏所爱之人*A
……
“Flippy,你看,A班的那个女生又跑来偷窥你了诶!”
在一片哄笑之中,如碧色玉石般温润的双眼从围着他的女生身上转向了门口,那个躲在门口的女生早已不见踪影。
门外,一个瘦小的女生捂着胸口喘息着,脸上一片绯红,蓬松凌乱的头发几乎要把她小脸完全盖住了,火烧云般血红的眼睛里透着希望,再次转向B班教室里面,希望还能再看那被团团围住的温柔帅气的人一眼。
不要再看那些女生了,快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的看我一眼呐!
……
在糜烂的利益,矫饰欺人的名誉面前,人的生命,如同蝼蚁。
这并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蝼蚁们却身陷囹圄而不自知,或佯装出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故作镇定,或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听天由命。
这就是所谓淘汰赛。将杀人事件伪装成人才选拔的怪谈,不过是学校为挽留名誉而制造出的一场悲剧罢了。Splendid想。
“这次的事件与上次的有所不同。凶手并不是想把杀人伪装成事故,而是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将Giggles杀害。”
“为什么要将Giggles弄成这个样子?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这点线索是不行的。
“请让我带你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Splendid跑到绕开他的警务长面前焦急的说。
“没必要继续调查了,你们走吧。”警务长语速极快,指挥警务员清理尸体。
“混蛋!你们难道想要视这第二具尸体于不顾吗?”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激怒了Splendid,他用力拽住了警务长的手臂,力大得像要拽断第二根麻绳。
似乎没有料到低年级的学生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袭帅气黑衣的警务弯下腰隐忍疼痛的表情狼狈得像生吞了一枚鸡蛋一般。
“一年级生,需要我告诉你们现在的时间以及校规第二十三条吗?”舍管老师惊魂未定,他故作镇定的说出搭救警务长的胳膊的话,又立刻变得底气十足起来。
Petunia身上披着警务员的外套,神情恍惚的跪坐在鲜血淋漓的Giggles身边,瘫软的身体时不时的随着抽泣的声音而颤抖两下,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呜呜呜……Giggles……”
看着舍管和警务员一脸严肃,摆出将要责罚不听话的学生的模样,Splendid知道,这所学校是不会对学生死亡做出任何应有的解释与合理的行动的。毕竟失去五名学生和丢掉美誉相比,后者更重要不是吗?凶手不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吗?
“Splendid君……”Sniffles偷偷拽了一下Splendid的衣角,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没有办法了,在调查清楚一切之前,我们不可以被开除。”
Splendid径直往男生宿舍走去,在逐渐微弱下来的月光下,留给Sniffles一个孤单的背影。
Sniffles沉默着站了一会,便小跑着追上Spendid,拉住他的手。
Splendid的手并不温暖,但也不是很冰凉。一道长长的疤痕嵌在他的掌心正中央。Sniffles用拇指摩挲着那道凸起的疤痕。
“总有一天,会查清一切的。”Sniffles抬起那双空洞的暗蓝色眼睛,看着Splendid的侧脸。
Splendid被夜色染成深蓝色眼睛看着前方某处,紧抿着嘴唇。手从Sniffles冰凉的手心里轻抽了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对学校的打击一定很大吧?我到要看看,这次,学校该怎么解释。”Sniffles把落空的手收了回来,抱上双臂。
Splendid不做声响。
“我总觉得一切都不可改变的运转着,就像现在一样,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毫无意义。”
Sniffles那双空洞的眼睛未曾离开Splendid的侧脸,许久,
“……你会选择放弃吗?”
Splendid转过脸来,迎向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不会。”
“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不做任何行动,只会令更多人死去。”
“……如果你找到了凶手,你会杀死他吗?”Sniffles突然提高了音调,埋在阴影里的眼睛大而无神。
Splendid的眼睛瞬间凌厉了起来,变得更黑了,“杀人偿命,无论他是谁,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杀死了我重要的朋友,无法原谅。”
“我绝对要杀了他!”雪白锋利的虎牙从唇间露了出来。
Splendid的视线从Sniffles脸上收回,继续看着前方,做出誓言时的那股凌人的气息仍围绕在他的周围。
Sniffles推了推眼镜,笑了起来:“真像是你说出的话啊。”
Petunia仍跪在那里恸哭着,悲哀的脸被泪水模糊,喉咙深处发出的哀号打着颤。Splendid不忍回头去看那惨白的身影,加快步伐走向了宿舍楼。
到了寝室里,那悲痛的哭声仿佛仍围绕在他的耳边。
Splendid在空荡荡的寝室里呆站了一会,狠狠地把自己摔到床上。床嘎吱的响了一下,却不会再有恶狠狠的抱怨声传来。
月淡如水,快要消失一般。
……
清晨,H大古典的宿舍楼被晨曦包裹着,暖意越浓,冰凉僵硬的黑色砖墙越与柔光笼罩的世界格格不入。
晨曦照不进那间大门紧锁,窗帘拉严的女生宿舍。
巨大的撞击声时不时的从那间寝室里传来。
一个女生打着哆嗦站在门外,在听到撞击声后,刚要伸去敲门的手缩了回去。
“Petunia,你到底怎么了啊,咱们去一趟保健室好不好?”
“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长时间尖叫而变得嘶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Petunia……你不来的话我们班怎么办……”
“血……血!我手上都是……Giggles的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尖锐而嘶哑,像破玻璃划着石灰墙壁一般。
“Petunia……”
“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
寝室里开始不断传来刷子大力摩擦皮肤的恐怖声音。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能想象到坚硬的刷子正磨破少女细腻的皮肤搅拌着里面的血肉的画面。
“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咒语一般的低语围绕着刷子摩擦皮肤的声音一起刺激着鼓膜。
“不要啊!”女生紧紧的捂住耳朵,浑身因细思的恐惧而颤抖着,似乎下定了决心,逃一般的冲向楼梯。
“对不起!”
……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遗漏在草地上。
透过枝与叶,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天空。
不属于H大的天空。
“就是这里!”Splendid睁开双眼,瞳孔收缩带来微微的扯痛感。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漏到及膝的草丛里。干涸的血斑在草地上依稀可见。
校园与森林之间,简直就像有一扇地狱之门,将学生的欢声笑语全部阻挡在外,留下一片死寂。同时,也将惨叫关在了里面。
“滴”Sniffles迅速按下计时器,“4时32分45秒。”
Splendid用和天空同色的那双眼睛瞥了一眼Sniffles手中的计时器,说:“在我到达这里前,应该过了更长的时间。进入森林前路灯还未被点亮,大概在6点。发现尸体到零时钟声响起大概有一个小时。所以,5个小时更合理。”
Sniffles蹲了下来,用那双空洞的暗蓝色眼睛扫视着那片草地。“人死后,体温会以约0.8℃/小时的速率下降,直至与外界温度相等。”
“如果凶手先杀掉Giggles,再将她的尸体拖进森林,吊在这棵树上的话,至少得需要5个小时。在这样阴冷的夜晚,Giggles的尸体应该已经十分冰冷了。可是,当我发现Giggles的尸体时,她还是温暖的。”Splendid说。
“而且,来的时候,并没有在这片草地以外的地方发现拖行的血迹。”Sniffles一边点头一边说,“这么说来,凶手先将Giggles骗进森林,然后将她捅死,剖腹,毁容,最后用麻绳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吊在树上。”
“在我找到Giggles之前,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当时她能发出声音来,说明她还没有被缠住脖子,却因受伤而无力反抗。在我听到呼救与发现她的尸体之间不过十几分钟。这么说来,凶手应该还没有离开这片森林。你一直坐在那条长凳上的吧?你发现有什么人在我之前从森林里出来吗?”Splendid问。
“没看到。在你进入森林之前,我也进入了森林,并且迷路了。不过还好绕了出来。”Sniffles用手指划了个圈,“这里真是够迷的。”
Splendid拍了拍Sniffles的肩膀,“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去询问宿舍楼里有没有夜不归宿的学生了。如果凶手是学生的话。”
鞋底摩擦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5个小时,在这样阴暗的森林里,明明会有很多逃生的机会的,为什么不逃?”Splendid突然开口,像在自言自语。
“也许被下了药吧。”
迷药总是能迷惑人的神智,扰乱人的思维,夺取人对肉体的感知。但是药的功效仅局限于这里了。
Splendid突然被地上的一抹红色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朵鲜红得刺目的玫瑰,因失水而有些发蔫的花瓣零零星星的散落在它的周围。似被抛弃,孤独在的这一味墨绿的森林里凋零。
Splendid把玫瑰捡了起来,发现它的茎部断口十分整齐,颜色有些发深。
这是不久前才刚刚采下的玫瑰,而且是被人用刀子干净利落的割下来的。
……
“吱——”咖色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了。
像听到了奏鸣曲中的一声不和谐之声,原本乱哄哄的A班瞬间安静了下来。
高跟鞋叩击瓷砖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坐满了人的宽敞教室里。穿着深蓝色长裙的高挑的身影轻飘飘的步入教室,径直向教室后排走去。
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疯狂过后的狼狈,仍然像一个富家小姐一样姿态优雅。
几个站在一起八卦的女生默默后退,为Petunia让开道路。
去敲Petunia的寝室门的女生坐在座位上,颤抖着低下了脑袋,用眼睛偷偷瞄着面无表情的Petunia。
Petunia突然在倒数第二排停了下来。带着黑色手套的纤长的手放在了身旁的一个桌子上。
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慢慢的抬起了头。
“班……长?”
Petunia依然微微的仰着脸,直视前方的眼睛转动到那人的脸上。
“跟我来一下,Flaky。”
Flaky看了一会那双深海般深不见底的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
Petunia的高跟鞋有节奏的叩击着地面。Flaky看着那被黑色绒面高跟鞋包裹住的发青的脚踝,加紧步伐,揣测着走在前面的人的心思。
Petunia步伐轻盈的走进了电梯,Flaky急忙跟了进来。
狭窄的电梯箱内,Flaky的视线不知落到何方,只好看向身旁的反光镜。
Petunia按下了最高层数12。
反光镜映出了Petunia的侧脸。虽然十分优雅,但是双眼下淡淡的青色无论如何也掩盖不掉。
电梯逐渐到达了顶层。稀散的阳光钻进了逐渐打开的电梯门内。
礼堂的顶层,是H大的最高点,有几百米高。
高耸的天台上,掺杂着寒意的空气令肺叶刺痛。
Petunia慢慢走向天台边缘,看着远景,戴着手套的手摩挲着生锈的围栏。
“为什么我所爱之人都要离我而去呢?”
“我的朋友……”
“……我最爱的最好的朋友……”
Petunia呜咽了起来,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又变得红肿了。
“我……不能……失去她……”
“……”
“为什么,她犯了什么错,让你把她那样残忍的杀死?”
“什么?”
“为什么你要杀死她?”Petunia扭过头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里的悲伤外溢。
Flaky被震得后退了一步,瞪大了双眼 ,“不是……不是我!”
Petunia步步逼近,高跟鞋踏在瓷砖上发出冰凉的磕碰声。
“你知道Giggles喜欢那个军人的吧?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勾引他!因为嫉妒起火这是当然的吧,毕竟是自己所爱之人,怎么能眼睁睁的让给别人!Giggles对你恶语相向,这令你怀恨在心。这就是你的动机,对吧?”
“不是!我没有勾引他,那只是她自己的错觉!”Flaky后退了一步,用力的摇着头,凌乱的红色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发着抖。
“你在说谎。”Petunia红着眼眶,的声音有些失控的发起抖来。“为什么?明明是朋友,为什么?”
“朋友?你在说什么呀……班长……”Flaky后退着,猛的撞到了铁围栏,铁围栏发出一声颤颤巍巍的呻吟。
“明明是朋友,为了抢走她所爱之人……你却亲手杀了她……”Petunia的脸色暗了下来。“不可原谅。”
“我……我真的没有杀死Giggles!”Flaky双手紧紧的抓住背后生锈的围栏,拼命的摇着头。
“那么那个时候你的动作是什么意思?”Petunia缓缓的伸出食指,在脸上比划着什么。
……
“哈?你的脑子里除了头皮屑之外空无一物吗?”Giggles用指甲染成亮粉色的食指用力的顶着Flaky的前额,满眼的厌恶,“像你这样的人还要求别人怎么对你吗?”
“好了Giggles,不要再管她了,上次的裙子我买来了哦,到咱们的寝室里来试一下吧。”Petunia拉了拉Giggles手臂,瞥了一眼Flaky。
Flaky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把视线从Giggles身上移到了回头看她的Petunia的脸上。她的眼睛里上一秒还盈满了胆怯和悲伤,下一秒,与Petunia目光相遇时,所有的感情却一扫而空了。
她空洞的血色眼眸在夕阳的映衬下几乎要融为一摊鲜血汪在眼眶里的鲜血。她缓缓的伸出食指,在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从眉梢到眼球,从鼻梁到嘴角。像在否定什么,像要把什么抹去。
她的眼里显露出某种可怖的执念。
Petunia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挽紧Giggles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寝室走去。
……
“为什么Giggles的脸上有你比划过的这种划痕?”Petunia上前一步用力的扳住Flaky的双肩。
“我……我……不是的……不是我!!!”Flaky突然惊恐的捂住耳朵,用力的抓扯着凌乱的红发。
“那个‘X’呢?你要怎么解释!”Petunia剧烈摇晃着她的肩膀,她的后背不断撞在铁围栏上,铁围栏颤颤巍巍的摇晃着。
Flaky站在几近全校的最高处,背后隔着羸弱的围栏传来仿佛来自地狱深渊里的悲鸣般的呜呜风声。
她的腿在发软,她信不过背后历经风蚀雨打的围栏,却也紧紧地攥着它,任凭它的表面爆起的铁皮刺进自己的手掌心,就像她对同学脆弱的却又被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的关系一样。
Petunia猛的瞪大发红的双眼,扭曲的面部像在狂笑又像在恸哭,扯着沙哑的嗓子尖叫起来:“不可原谅!夺走Giggles最爱的人,不可原谅!夺走我最爱的人,不可原谅!”
Flaky像被枪口逼上悬崖的羚羊,却做出了奋力一跃的准备。她也瞪大爬满血丝的血红的双眼,毫无预兆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用力攥住Petunia的双臂,狠狠地向外一推。Petunia的身体猛的向后仰去,她想要保持住平衡,谁料到穿着高跟鞋的右脚狠狠的崴了一下。她重重的摔在了天台上。
Flaky逃也似的跑向电梯,拼命的捶打着向下的按钮,“快点!快点!”她的声音发着抖。
Petunia摔倒在天台上,捂着脚踝,脸部因痛苦而扭曲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Flaky捶打着按钮的手上浮现出了斑斑点点的紫色淤血。
Petunia恐怖的尖叫着。叫嚣着愤怒和怨恨的声音,和随着口型抽动着的扭曲脸映入淌泪的红眼睛里,那个带着一抹纯粹的浅笑的白裙可爱女生,在叫嚣中霉变,腐朽成灰。她又哭又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挣扎着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Flaky走去。
电梯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鞋跟磕碰瓷砖的冰冷的声音正慢慢逼近。
Flaky无力的倚在电梯门上,耳朵也开始崩溃,一切声音都变成模糊而遥远的耳鸣,只有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乎要踏入耳朵,把鼓膜戳破。
"叮——"电梯门嚯的打开了,Flaky摔了进去,又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反复的戳着一楼的按键。才获得救赎一般脱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电梯门一点点把天台上Petunia的身影遮挡在外,闭上了双眼。
本以为会在一片漆黑中沉沉睡去,可是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她猛的睁开了双眼。一只包着手套的,瘦得腕上骨节凸显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力度不断加大,苍白小臂上青筋一根根跳起。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受惊的Flaky把肺部的空气全部挤了出去。她用力抓挠着脖子上的手,像个溺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求解的声音。
随着受到阻碍而慢悠悠的打开的电梯门,将脸紧紧的贴在电梯门上的Petunia的一只冰窟窿般的眼睛透过电梯缝霍然出现在Flaky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的心猛的沉下来。
天台上阳光一晃,Giggles似乎坐到了那锈坏了的铁围栏上,鲜红的吊带长裙在飘,在风中形状莫测。像死于追逐爱情的百灵鸟,翎羽血红。她慢慢的扭过头来,撩开被风吹的挡住了脸的艳丽长发,显露出的那张脸上的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刀割的血淋淋的X。
Flaky感觉自己的颈椎似乎发出了断裂的声音,像Giggles的脖子上被套上绳索从树上重重坠下时一样。只一声脆响,便被宣告了早已被定下的退场。咸湿的泪水涌进了徒劳大张着的嘴巴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裁纸的小刀,用力地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枯萎的红玫瑰被插在细口玻璃瓶里,却没有恢复一丝生机。
象征着爱情的花朵也不过如此,一旦被一刀两断,就再也无法复原。
Splendid托腮望着那朵玫瑰,从窗外照进来的暖阳遗漏在书桌上。
刚才他和Sniffles在宿舍楼下并没有找到那个笑容可掬的老太太,只看到了紧锁的宿管值班室,和它旁边塞满了旧报纸的邮箱。所以拖着疲惫的身躯,揣着空落落的心回到了寝室。
Splendid阖上了过度干涩的双眼。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睛越来越痛,像有木屑藏在眼睑里面一般。Sniffles说他需要休息,所以他现在才趴在桌子上。
他用左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有力的搏动,手便慢慢放松了下来,垂了下去。
视线中的花瓶变得模糊而遥远,伴着均匀的呼吸声,他沉沉地坠入梦乡。
……
窸窸窣窣……
“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哈……”
玩游戏的小孩子们笑着跑远了。
窗外一片白色蔷薇的花海。纯洁而神圣,美若仙境。
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男人站在雪白花海的正中央,格外瞩目,那些蔷薇簇拥着他,仿佛为他而开,为他而败。
那个男人浅绿的头发被微风浮动,发梢沐浴在暖阳中,闪着银光。
突然,一切风声和嬉戏声戛然而止,像钢琴弦崩断后一般诡异的死寂。
那个男人机械地转过身来,死去一般毫无生机的湖绿色眼睛像汪在眼眶里的一潭死水,微微张开的惨白的唇间喃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毫无预兆的,他平坦的腹部被无形的利刃猛的斩断成了两截,他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上,残破的肢体微微抽搐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腰身喷射到四五米高的空中,在花田里汇成了一条小河。
仍簇拥着倒下的他的雪白的蔷薇被溅满了鲜红,以他为圆心一层一层的晕染开来,一晃眼,整片花田都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声音又重新回归了,孩子们嘻笑着在被鲜血染成的红玫瑰丛间跑来跑去,微风拂动着花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消失了的清瘦的身影。
谁也不知道,红玫瑰丛的中央埋葬着尸骨。
……
清水淌了一桌子,玻璃瓶的残骸和那朵枯萎的红玫瑰散落在地板上。
Splendid站在桌前,身后的椅子仰躺着。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大口的喘息着,紧紧扯着胸口,像刚跑完十几公里一般浑身流汗到脱水。
“又梦到了他……”
Splendid紧闭双眼,扯着额前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他的头痛得耳鸣,他的心脏每跳动一下,也伴着钻心的痛。眼球更是胀痛的像要从眼眶中挤出来一样。
他扶着墙壁,艰难的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楼外竟是一片喧嚣,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令Splendid耳鸣不断,是从礼堂的方向传来的。他慢慢向声音嘈杂的地方走去,走到礼堂的花坛边,他看到一大群学生,围在礼堂的门口,议论纷纷。救护车就停靠在礼堂门口。
他挤入人群,不顾警务的阻拦,走进礼堂里。
门外一片喧嚣,礼堂内却寂静无声,像恍惚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寂静的礼堂,阳光被彩色玻璃过滤,撒在红地毯上。
像一座沉眠的教堂。
他看到几个警务员和医生正站在电梯门口。
他慢步走了过去,运动鞋摩擦着红地毯,悄无声息。
电梯箱里的景象映入眼帘,那个红衣红发的女生正无力的靠坐在角落里,脖颈上满是飞溅状的血痕。她的脸色惨白如墙灰,惊恐地看着门外不知何方的血红色双眼凝固在眼眶里。一只无力的垂在地面上的手紧紧握着一把染血的美工刀。
“虽然她的脖子上有血迹,手里拿着刀,但是却没有在脖子上发现半点刀痕。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一个警务员摸着下巴的胡茬说。
Splendid推开那个警务员,钻进了电梯。
“喂!你是从哪进来的?快出去!你不知道这里禁止入内吗?”
“她的脖子上有淤青,血痕也是在这淤青的外侧比较多,说明她死前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应该是某人的手掌。然后她便用随身携带的美工刀刺向那人的手掌,形成了这些喷射状的血痕。”
Splendid一边眯起锐利的眼睛,一边解说着,然后用袖子裹住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脖颈。
“可是颈部骨折了,她无法呼吸,窒息身亡。”
一个年老的医生眯起了双眼,“没错,你说的基本上和我想的一样。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电梯里被杀呢?”
“显然,有人在她刚走进电梯的时候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用美工刀抵抗,那个人抽回了手,她窒息死在了电梯里……”Splendid解释说。
“不不不,你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件事。”一个年轻的警务员插话进来,“从六点一直到现在,电梯都是停运的。”
“停运……?”Splendid望着警务员,瞪大了双眼。
“因为昨天出了故障,所以今天一天礼堂就没有开电梯。”
Splendid愣住了,他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摊坐在电梯里的Flaky。
“她是在今天死的吗?”
“没错,”老医生笃定,“而且是一两个小时之前。”
是呀,电梯停运。她是怎么进入电梯,然后死在里面的呢?
一阵毛骨悚然。
TBC.